“我八点半到酒馆，从老板那里打了酒，确定没有见到汉克和布鲁诺。”——证言十四
“审判长，证言十四与布鲁诺的描述有着明显的矛盾。”安德鲁扫了扫手上的白纸，大笑着把纸拍在桌上。“还记得吗？‘九点之前，我和汉克在和康德老板喝酒聊天’。但是亨库见到了康德老板，却完全没看见汉克和布鲁诺！”
！！！
“怎么样？没想到，我和在这个时候逆转吧，布鲁诺。”
“……”布鲁诺无言以对，沮丧地低着头。这么明显的冲突，他圆不回来了。
“等等啊安德鲁。”亨库摇摇头。“我没见到汉克和布鲁诺不是很正常吗？康德老板是从后台出来的啊。”
“？？？”
“我拿到酒就离开了。我见康德又钻进后台去了。那么早，酒馆还没客人，也许他们就在后台喝酒吧？”
“怎么……竟然这样解释？！”安德鲁瞪圆了眼睛，如遭重击，向后一仰。而布鲁诺则惊诧地直起身。
——姜还是老的辣！竟然可以这么说？！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安德鲁捂着心口，冷汗直流。
“安德鲁，你的提问结束了吗？”
“等等！我……要追问！”安德鲁仿佛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一边深呼吸一边大喊，连布鲁诺都觉得他有些可怜了，心想自己打败安德鲁是对还是错。
“你确定要追问？”
“是的！”
“好吧。不过希望你的问题有意义。你只能提一个问题。时间已经很晚了。”艾玛点点头。
“亨库……老实说，你打酒干什么？”安德鲁瞪向亨库，然而老头根本不吃这一套。七十岁还活蹦乱跳的老狐狸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。
“玛德要我去打的。他好像在调制什么饮料……就是你的面包房准备卖的。这你都不知道？！”
反将一军！
安德鲁咬到了舌头，也顾不上痛，转头看向艾玛要说什么。然而他只看到艾玛失望的表情，好像头上的信任值爆掉了一节。
“我宣布——”
“等等！待った！！！”安德鲁做出了垂死挣扎。“我还有……最后的证物！”
“这真的是……决定性的证物！我要提交！我要提交它！”
卡琳娜和贝莉已经把汉克放了出来。布鲁诺瞧了瞧安德鲁。
“决定性证物，现在才提交吗？”艾玛有些累，摇摇头。
“真的，请相信我。”好像一个赌徒摸出最后的筹码一样，安德鲁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件东西来。
这是……一个简单的木片，上面渗透着一些莹莹的魔力光泽。
“什么东西？”汉克兴致缺缺地提问。
布鲁诺也好奇，仔细一看……
这魔纹，稍微有些熟悉。
常用初级魔纹……
留声法阵！
“虽然材料差了些，承受不了太强魔力，短时间也做不了太大改造。”安德鲁咽了口口水。“虽然内存很小……但是足够储存我今天访问的记录了。请容许我播放它，请大家保持安静。”
艾玛闻言，出于对魔法的好奇，又坐会裁判长位上。布鲁诺攥紧了拳头，手心全是汗。
安德鲁尽然准备了这种大杀器！！！
……
……
……
“乌尔纳斯，我们又见面了。”
“我宁可永远不见！”
……
……
……
留声法阵录下的对话加过速，众人耐着性子听完。
除了安德鲁没营养的垃圾话以外，也有大量有价值的关于汉克的情报，但是——
“显然，他们说谎了。”布鲁诺耸耸肩。“他们好像很不对付你——总之，他们的话自相矛盾。几乎任意两个人给出的信息都不相同……这样的证据有什么意义？能证明我和汉克在哪里？不在哪里？
比起他们自相矛盾的发言，显然我们这里经过论证、足以自洽的证言更有信任度吧？”
“……我不得不承认你是对的。”安德鲁埋着头，脸几乎和桌面平行。他的头发如同垂下的帘子一样，挡住了表情，发色正在缓缓转化为金黄的本色。
“所以，你输了，安德鲁。”布鲁诺轻松地说。他紧绷的神经终于放弛，浑身都似乎在噼噼啪啪地舒展开。“裁判长，请宣读结果吧。”
“不。”
安德鲁抬起了头。他的表情……太自信了。
布鲁诺感觉被利剑刺中心脏。此刻是他懈怠的时刻……莫非安德鲁还要反击？
不可能，他已经没有反击的余地了！
不可能不可能，他还想说什么？！
“你才是，真正的，输了。”安德鲁摇摇头。
布鲁诺强压住内心深处的惊恐，表面镇定地否认:“呵……你在说什么？你已经没办法证明你的观点了，所有现存在的证据都对我有利……”
“呵呵。”安德鲁报以冷笑。“首先……这份录音就对你不利。”
“不可能！”布鲁诺内心的不安越来越强烈，好像是松懈时被“刺伤”的那一下在发作一样。他只能用极其果断的否认来自我安慰。“留声法阵里的所有证言都有说谎嫌疑，根本没有作为证据的价值……”
“没错。不，应该说，录音里全都是‘假话’才对。”安德鲁舔了舔嘴唇，仿佛豺狼猎豹盯着自己猎物。“你还没得出一个结论吗？
——所有和汉克相熟的人，都在帮忙隐瞒他的行踪，隐瞒实情不让艾玛知道……宁可撒谎也要骗过去啊！”
“其次……这场审判本来也证明了这一点。如果汉克做事真的问心无愧，为什么会露出那么多破绽，却总能借别人编织的故事来弥补完善呢？
呵呵……显然，所有人都在有意识地为他说谎，欺骗艾玛罢了！”
这！竟然……被反向利用了！布鲁诺血管暴跳，怎么都没有想到安德鲁会玩这一手！
“砰！”
庭中发出一声巨响，布鲁诺立即转头，只见汉克一脚踹翻了柜台。
汉克面色涨红如熟虾，愤怒地抬手指着安德鲁的鼻子咆哮:“安德鲁！你休想再侮辱我！”
“……哎。”艾玛闭上眼睛。
“汉克！”亨库压低声音威严地呵斥。汉克的眼睛回复了清明。
“砰。”木锤落在了木台上。
“我宣布——”
“汉克”
“无罪！”
艾玛睁开了眼睛，眼里尽是温柔。“好了，收拾一下客厅吧，我要去做晚饭了。镇长吃过了吗？”
“哦，哈哈，我吃过才来的。”亨库摸了一把胡子，摇头晃脑地离开了。“我也该回去了。艾玛，汉克，下次见。”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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